2012年8月18日 星期六

這就是癌呀-肯德基


肯德基是我的主治醫生,他不叫肯德基,但是長得很像肯德基,所以,我總是叫他肯德基。

肯德基第一次出現,是在我被騙住院的第二天早上。(是低,我還是覺得自己被醫生想跟我談談這一招騙進來的。)
在住院的第二天,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替我抽了骨髓,又以急快的速度取得結果,當天就開始化療。
快到讓我以為,醫院也有業績壓力,醫生也是要年度結算業績的。(誤)

第一次化療,連續七天,前三天兩種藥物混著打,總共有十袋藥物。
肯德基每天早上十點半左右會有進病房,看看我是不是還活著。(誤)
第一次化療,讓我有一種常在鬼門關徘徊的感覺,除了化療本身的不適之外,還有要命的發燒。
發過燒的人都知道,發燒有兩種,一種是冷到打冷顫的發燒,另一種是自然而然覺得熱熱的燒上去。
很不幸地,老娘我的是前者,每次都冷到蓋十層棉被都不夠的冷,冷到發抖。
更慘的是,因為一開始我的燒怎樣都止不住,有一個天才建議了我公婆,用冷水替我降溫。
(這是哪門子的建議呀!!!這是酷刑~~~酷刑呀!!)
所以,只要我一開始發冷顫,我公婆就不讓我把毛毯蓋過胸口,並且不停的用冷水替我降溫。
有時我在想,如果不知情的人突然打開門,應該會覺得是一個毒蟲抖呀抖的在做戒斷療程之類的吧!
一直到退燒藥發揮效用,我全身才再度的暖活起來,有一種,“啊,我又回到人間了!“的感覺。
我就一直在這條路上,反反覆覆地,走過來又走過去,讓可惡的發燒碾過來又碾過去。

除了發燒跟掉頭髮之外,還有另外一個副作用讓我很抓狂,就是,沒食慾。
認識我的人都知道,吃是我唯一的好習慣,只要心情不好,吃好吃的東西就會讓我忘記不好的事。
偏偏化療讓我我本人嘴破的厲害(是因為嘴巴太壞的報應嗎?),從舌頭到牙齦都破的亂七八糟的。
但其實最要命的不是嘴破,根據本人的戰鬥力,只要是好吃的,就算嘴破我還是可以把食物往嘴裡塞低。
(這個聽起來有點厲害專長可以把他寫進我的履歷裡面嗎?)

榮登最要命的寶座,就是---反胃!每次只要聞到食物的味道,就有一種張開嘴低個頭就可以吐的感覺。
魯本這時候,不愧是鐵血中的鐵血,他拿出他的大絕招來對付我 --- 我婆婆。
我婆婆,拿出當年哄小魯本的那一招,“試試看嘛!一口,只要吃一口就好了!不喜歡就不要吃了。“
等吃了一口,我婆婆就會說“什麼?只吃一口喔!再給它一次機會嘛!“ 
由於本人是個溫良恭儉讓的好媳婦,總是一個不小心被我婆婆的計謀得逞,吃了好幾口。
所以每到了吃飯時間,魯本跟我公公兩個人,總是很有默契的消失,把我留給我婆婆對付。(這是有沒有人性呀!)
但是本人必須要說一句公道話,吃不下東西,除了嘴破反胃之外,最可怕的應該是東西難吃。
雖然大家都說醫院的東西難吃,但是,相信我,西班牙醫院的食物,不只是難吃,是非常難吃!!!!
醫院會三不五時送個炸雞薯條之類的(是因為肯德基知道我私下叫他肯德基所以炸雞薯條大方送嗎?),還有喝起來不像雞湯的怪湯,有時米很硬的偽Paella或者是豆子香腸湯之類的。
每天我躺在床上,眼睛一閉上,很自動的,所有的台灣小吃就在眼前round過一遍。
人家不是說,要死之前,人的一生會在眼前round過一遍嗎?怎麼我的是小吃呢?是萬丹家旁邊的蘿蔔糕,是屏東夜市的肉圓,是街頭牛肉爐,是光華夜市的關東煮還有我心愛的動動嘴牛排...etc....

就在我撐過了嘴破反胃加上營養不足,一切看似風平浪靜,老娘我應該可以準備包袱回家的時候,又一個想不到的地方來做怪---我的咖稱,沒錯,就是我的屁股。(我的人生可以再喜劇一點沒關係。)
我的屁股,破皮了。沒有低抗力的我,只要一個小小的發炎跟受傷,都可以讓我發燒發上一整天。
當了病人之後,我學到了很多事,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,拋棄你所謂的尊嚴。
肯德基本人對我的咖稱並沒有興趣,但是倒是叫了很多實習醫生來探望我的咖稱。
看到最後,我對於脫褲子給人家看咖稱,顯得相當的落落大方跟自然,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已婚婦女臉皮比一般少女厚。

終於我等到了我咖稱慢慢的復原,也沒有再發燒了。
沒想到,命運竟然這樣的捉弄人呀!!!!! --- 肯德基,生病了。
代班醫生是個如花般的美少女,但是,她堅持要等肯德基回來再討論我出院的事宜。
我問她肯德基何時回來,她說 “等他病好了就會回來了。“ (這人家也知道呀>_
默默的在心裡替肯德基祈禱,他老人家千萬不要給我病個一年半載的呀!

我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回到我溫暖的家呀!我的命運是有沒有這麼乖舛...

肯德基跟我的咖稱為什麼要這麼的作弄我的人生。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